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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危受命的县委书记马瑞华

发布时间: 2021-05-06 10:04:21 发布人:滑县公共资源交易中心 浏览量: 【我要打印】 【关闭】

 

1940年秋的一天,已是深夜了,滑县桑村乡甘露寺一户普通农家的西屋里依然亮着一盏油灯,灯下一个年轻人一动不动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只从他那时而紧锁、时而松开的眉头上,能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这个年轻人就是新任滑县县委书记马瑞华。

受命于危难

1940年对于滑县来说是不寻常的。这年的农历五月,日寇在豫北一带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扫荡”,所到之处烧光、杀光、抢光,史称“五.五”大扫荡,滑县东部根据地很快成为沦陷区,党组织遭到极大破坏,基层党组织几乎荡然无存,原县委书记李作民在活动中被伪光复军第五支队李旭东抓捕,滑县的抗日活动陷入低潮。马瑞华就是在这个时候由长垣县委书记调任滑县县委书记。

刚接到调令时马瑞华还不了解滑县局势的严峻性,可还没走到县委,便遭到了当头一“炮”。那是在他动身从长垣前往滑县县委驻地——滑县桑村的途中,那时也没什么高级的交通工具,也就是滑县派一名同志骑一辆自行车前去长垣,二人轮流骑车带着对方再一路赶回来。到了打尖的时间,前去接他的同志告诉他,前方路过的村子是我党堡垒村,可以到村子里找支部让他们安排食宿,可刚到村头便被一帮人拦住了,只见这帮人个个手里拿着扎着红缨的长矛,为首的一个身穿黑衣、对着他们高声喊道:

“俺是红枪会的,专门拦堵共产党,不准共产党进村。恁俩是干啥的?要是共产党就跟俺们走一趟。”

二人一听忙说是过路的生意人,想到村里打尖。

那黑衣人不客气的冲二人喊:

“俺村不叫生人进,去去去,谁知道你们是干啥的!”

其他拿红缨枪的人也一起高喊:

“没见日本人、皇协军到处抓共产党吗?要是共产党就把村里人害了!”

“赶快走,不走就不客气了!”

见此情形,二人见了村庄不再拐弯,而只在集市打尖,一路来到大“扫荡”之后仅存的几个堡垒村之一——桑村甘露寺。

就这样,刚刚“走马上任”,“马书记”就亲身领略到了滑县工作局面的艰难。

在甘露寺住下后,马瑞华了解到,滑县在组织上隶属于冀鲁豫边区二地委,地委书记正是他久已景仰的赵紫阳。只是在“五.五”扫荡中,二地委所属滑县、卫南的党组织损失严重,县级干部原来有46人,扫荡中一部分人被捕或牺牲,一部分人脱离组织,还有一部分意志薄弱者自首或叛逃,到马瑞华上任时,整个地委包括各县县委仅有18个县级干部还在工作。其中滑县损失最为惨重,“扫荡前”全县原有党员近万人,扫荡后重新登记时只剩下千余人,许多堡垒村变成了沦陷区,或被日伪军扎下了据点,或为会道门所把守,真正的堡垒村只剩下没几个。

上任没几天,马瑞华在深切感受到局势严峻的同时,又发现一个新的动向——县里余下的一部分干部身处敌人营造出来的“囚笼”之中,又不断听到我党员干部被日伪残害的消息,不禁出现了急躁情绪,纷纷要求拉起剩余人马跟敌人拼了。

这天,区干部贾英(不久后任县大队长)就找到马瑞华,开门见山就提出这个事儿。贾英当年不到20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往日里风风火火干工作惯了,哪受得了如此长时间窝在一个小村子里出不去。看着贾英激昂的表情,马瑞华何尝不想挽起袖子大干一场,但在四面受敌的情况下盲目出击,又有多少胜算呢?马瑞华只能劝住贾英,但他自己也非常迷茫,几天来他曾经找熟悉情况的同志带着到附近村庄去联络扫荡时脱离组织的党员,但对方不是避而不见,就是找一堆理由借故推脱,——困难像一座大山一样摆在了这个一向以不怕困难著称的年轻领导干部面前,于是便出现了开头时的彻夜难眠。

语重心长

第二天马瑞华接到了二地委书记赵紫阳的邀请,要跟他就当前形势“交换意见”。马瑞华一听甚是欣喜,他早听说赵紫阳干工作足智多谋且意志坚定,虽然说是“交换意见”,可马瑞华想,针对当前局势,赵紫阳一定已经理出了思路。他一路疾速向赵紫阳的住处赶过去。

乍一见到赵紫阳,马瑞华不禁暗自吃惊——这个声名显赫的地级干部竟然如此年轻,看上去比自己年龄还要小。可不是吗?马瑞华1917年生,1940年23岁。赵紫阳1919年生,1940年也才21岁,比马瑞华小两岁呢。

话说二人见面寒暄过后相对落座,赵紫阳开门见山:

“瑞华同志来好几天了,对滑县当前局势有什么看法?”

“只觉得挺难的,大部分村的党组织打散了,牺牲了一部分同志,还有很多人脱离了组织,根据地几乎没有了,原来的堡垒村不是被日伪军占领,就是叫会道门把持着进不去了,我这几天去找了几个以前的党员重接关系,结果一个也没成,真难啊!”

闻听此言赵紫阳神情凝重:

“瑞华同志,困难面前才显出共产党员的坚强意志,一个党的领导干部不能害怕困难啊!”

“困难我不怕,只是眼看着局面打不开,我这心里一时理不出头绪来。”

“是不是有些人犯了急躁的毛病?”

马瑞华深深为赵紫阳如此了解基层动向而动容,立即说:

“是啊,犯这个毛病的人还不少呢,昨天贾英就找到我要求带人打出去,说就这样天天窝在村儿里出不去太憋得慌,不如把现有人马拉出去跟敌人拼了,给那些牺牲的同志报仇。”

赵紫阳看着马瑞华,缓缓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千万不能这么干。现在我们的干部能保留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打出去正面迎敌只能是鱼死网破,那就全军覆没了,就为今后的工作着想也不能这么干啊。”

“你考虑得非常正确。”

赵紫阳表情更加严峻:

“滑县在大扫荡前工作基础很好,敌人现在虽然封锁得很严,但现有的堡垒村仍然可以让我们的干部隐蔽下来,我们就可以以此为基础想方设法扩大我们的组织,同时做敌伪的分化瓦解工作。”

此时他的两眼闪现出刚毅的目光:

“请你转告同志们,绝不能图一时痛快硬拼一场了事,那样非但于事无补,反而暴露和破坏了我们自己。要记住,当前工作是很困难,但克服困难的办法终归会有的,世界上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要开动脑筋,认真分析好好想。只要大家踏实工作,我们总有一天能打碎日伪的所谓“囚笼”,恢复抗战之初的大好局面。”

说到最后,言语间已变得语重心长。

从赵紫阳的住处出来,马瑞华心里感到暖暖的,不仅为赵紫阳深入实际的工作作风而折服,也为他对形势的分析与把握所鼓舞,心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打开局面

这之后,马瑞华先后多次召开县委工作会议和扩大会议,动员大家集思广益,开动脑子想办法,恢复被破坏的党组织,动员脱队党员回归组织,重建堡垒村。

但困难依然存在。一开始许多人仍被眼前局面所惑,不敢接近组织,甚至以前根据地村子党组织的负责人见到马瑞华他们也躲躲闪闪,不敢与他们正面交谈。往往起五更跑很远的路进入一个村庄却被拒之门外,被迫在野外青纱帐里猫一天,然后再趁黑夜返回。当然一段以来的工作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有不少党员、干部重回组织的怀抱。总而言之党组织在不断壮大之中。

转眼到了中秋时节,县委又想出一个上门动员脱党人员重返组织的好办法:派人买来月饼、点心等礼品,由县委干部分头提着礼物到原来的党员、干部家上门劝说。俗话说抬手不拒送礼人,这一招使工作顺利了许多。

这天马瑞华提着两盒月饼、两瓶老白干来到高平集一家商户门前抬手敲门。这家主人姓杨,入党已经三年了,“扫荡”之前是我地下联络员,我党干部中转、调动路过此地时曾多次住在他家。可日伪在“五.五大扫荡”中杀了一大批中共党员、干部,他家里人被吓怕了,说啥不让他再接近组织,他也产生了消极情绪,因此组织上两次派人到他家“接线”都被拒之门外。

拍了一会儿,门开了,马瑞华一看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忙叫“老杨”,并开门见山自我介绍说:

“我姓马,从甘露寺来的,要过节了,到你这儿来坐坐,不会不叫进门吧?”主人一听这话,马上知道了来人的身份,脸上表情甚是不自然,但见马瑞华手上提着礼物,满脸诚恳的看着自己,一时间竟找不出话说。

见此情形马瑞华反客为主:

“别总站在门口啊,这时间长了叫人看见保不住惹麻烦。”

无奈,老杨领着马瑞华来到堂屋坐下,并支走了家人,还叫小女儿到大门外玩耍借以望风。

岂料半个时辰之后,二人竟然手拉手走出了堂屋,只听马瑞华一边走一边微笑着说:

“你也不必惭愧,咱们共产党是为劳苦大众打天下的,你只要以后仍然能够积极工作,就还是一名好党员,这以后打下了天下也有你一份呵。”

“马书记你放心,你今天亲自上门来,我啥也没得说,以后组织上尽管给我派任务,我保证好好完成就是。”

中秋过后直到年底,滑县党组织的恢复工作大有起色,堡垒村由扫荡之后的不到20个发展到50多个,每个堡垒村村都健全了党组织,全县党员也由1000人左右恢复发展到4000多人。到1941年秋天,全县大部分村恢复了党组织的活动,还建立了抗日民主政府和民间组织抗日救国会,从而全面打开了滑县的工作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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